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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1 洞房花烛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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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中杀人不眨眼,残暴嗜血的靖王给她打下手,她何乐不为?

    拆下沉甸甸的黄金所制的凤冠,放在一旁的矮柜上,他的双手落在她梳的精美复杂的发髻上,拆下固定头发的十来件发饰,长发失去束缚,柔软地披在她的脑后,在烛光下散发着黑中带金的光泽。

    发丝掠过她的耳畔,她突然见龙厉站了起来,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,当年她能感受到他浑身愉悦至极的快意。

    他走到桌旁,提起酒壶,倒了两杯酒,柔和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,使得他的另一边俊脸隐没在黑暗中,透着一股阴邪,烛光在另一边的脸上跳跃摇曳,投射出他异常好看的五官。

    当他大步走来的时候,脸上的阴森冷意已然褪的一干二净,殷红色的薄唇宛若刀刻,无声扬起,笑的极为暧昧。

    “喝一杯合卺酒,我知道你酒量不差,特意用了皇家才喝的到的玉轩酒。”

    她接了过来,两人相顾无言,扬起下巴,一口饮尽。

    一滴琥珀色的酒液挂在她的唇上,他的眸色更深几许,食指抵在她的红唇,此刻,他的眼里有了很不一样的东西,好似猛虎初榨般跃跃欲试。

    他沉默地将酒杯随手一放,大手摸上她光洁如玉的小脸,又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她眉心的红痣,这才往下滑动,解开她立领上的盘扣。

    耳畔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,她唯一能够真切感受到的就是他的手顺着柔软的嫁衣一寸寸地往下,慢条斯理地一颗颗解开盘扣,直到只剩下洁白的绸缎里衣,这才拉下艳红的帐幔,把她压在身下。

    他深深凝望着身下的女子,挑起斜长浓眉,一把撕开她的里衣,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。“新婚花烛夜乃人生一大乐事,今晚本王也想试试,是否真能乐不思蜀。”

    “想的太多,往往容易失望透顶。”什么乐不思蜀?她实在无法理解龙厉异于常人的想法,新婚夜要做的事,他平日里就没少做,虽然是在路上禁欲了一个月,也不至于露出一副如此垂涎的模样来吧。

    “让你吊了一个月胃口,欠了这么久的账,我们今晚仔细算算。”他话音未落,已然封住她柔嫩的红唇,他身上的气势依旧高高在上,带着一股藏也藏不住的狂妄气势。他甚至来不及脱下身上的红色喜服,就在她身上放肆地点火,这个吻看似温和,实则蕴藏着惊人的力量,吻得她双目含春,紧紧攥紧他的腰带,手劲一大,竟然把他的腰带活生生扯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王妃要给本王宽衣解带?如此贤惠温柔,看来本王没娶错人。”他笑言,将错就错,将她的小手拉到腰际。

    秦长安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,就是见不得他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,明明无人在场,还要把戏演完全套。

    她干脆利落地解开他身上的华服,他突然发问:“今日看本王,有什么不同?”

    “名义上,今日起,你我就是夫妻了。”她解开他的束发的金冠,垂眸一笑,五指爬过他黑绸般的亮丽发丝,出乎意料的好摸,她不由地多摸了两把。

    “身为女人,我都不得不嫉妒起来了,你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好的头发的?有什么私家秘方?”

    “长安,往后我会请专人给你调养身体发肤,三年之内,一定把你原来的长发养回来。”他搂紧了她,说的坚定又霸道。

    “我这是内里的毛病——”她想说,他一个门外汉,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会发生何等的变化,又怎么能把她的头发恢复成少年时候的样子?

    但后半句话,她还是没说出口,怎么说今天都不太适合说这些沉重的话题。

    龙厉感受到她内心的情绪,却是将唇贴在她的鬓发上,他知道秦长安现在不信,但有朝一日,他会让她相信的。

    “我并不看重那些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很看重,你身上细小如一根毫毛,我都舍不得有所毁损。”

    秦长安红唇微张,却是无言以对,她只知道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,深埋在内心多年的孤寂感被驱散大半,浑身都暖烘烘的。

    她心神一动,说不清何等情愫作祟,只觉得双目濡湿,眼眶一热,龙厉的面容在她眼底愈发模糊起来。

    “长安,今晚你只能由着我。”他俯视这那双晶莹湿润的眼眸,除了霸道的口吻之外,细听之下,还带些恳求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轻轻应了声,双手软绵绵地环住他的脖颈,拉近那张俊的天理难容的脸。“明早可要进宫?”

    “不用,新婚三日内,天皇老子都不得打扰本王。”他蹭了蹭她的脸,大手往更禁忌的地方伸去。“你要好好补偿我,长安,三日内,你是走不出新房的——”

    她心头一惊,美目陡然放大。“你要我三天三夜都待在床上?”

    他笑的更是隐晦:“不见得非要在床上,其他地方也可以,别有一番乐趣。这儿很宽敞,不管你想怎么玩,本王都奉陪到底。”

    话音一落,门口就传出稀里哗啦的声响,她惊惧地看向他,气的拐了他一记。“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?门外是什么动静?”

    “本王让人上了锁。”他攫住她的手腕,全然没意识自己笑的眉眼春怀荡漾,偏偏还假装云淡风轻正经八百地说,仿佛早已心生邪念的人不是他。

    “上锁?你真是疯了!”她气不打一处来,气的双腮酡红,宛若上了好看的胭脂。“快让人解了!”

    “本王早就下了命令,必须到第三日的这个时辰才能解,放心,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过来。”

    秦长安嘴角抽搐了一下,这还是考虑一日三餐的问题吗?也只有他这种混蛋才能想出把新房锁住的奸计,想让她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吗?!

    他的眼神无声沉下:“这是本王应得的,你想不认账?”

    她哑口无言,纵然他在大婚前忍着没对她下手是做到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,可是,她就算想破脑袋,也想不出龙厉居然要把她困在新房内三日三夜这般邪恶!

    “你想把我榨干?”她不假思索地开了口。

    闻言,龙厉的眉眼欢欣舒展,笑的邪且魅,嗓音柔和下来。“丫头,这话是男人说的。”

    不知为何,那一刻她心下悸动,知道今夜他绝不可能再多任何让步,若不是认定这是两人正式结为夫妻最重要的一晚,他也不可能足足禁欲一个月,只为了这一天的到来。

    “等等!”就在他再度覆下身子的时候,她突然扬起声音。

    “不能再等了。”他捧住她的脸,黑眸深邃的宛若深渊,喉咙干涩发紧。“你自己瞧瞧,本王还能等吗?”

    她的脑袋轰然一声炸开,明明彼此都很熟悉对方的身体,今晚却又有了一种格外奇特的感觉,仿佛,这是他们漫长人生中不能被遗忘的一天。

    他们之所以会成亲,会成为夫妻,掺杂几分算计,几分计划,根本就不是纯粹的呀。

    但是这一夜,她注定在龙厉的进攻下而随之起舞……

    夜,安谧而漆黑,靖王府的新房内终于平息下来,只听得安静中一声男人的嗓音低沉紧绷。

    “用水。”

    “是,王爷。”门口的守夜侍从打开了一个手掌大的铁锁,把热水送了进来,但全程都低着头,不敢抬眼。

    贴身四婢被安置在隔壁的院子,明令禁止今晚不需要她们伺候,加上她们一路过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,每人还被赏了个大大的红包,喜悦夹杂着疲惫,几人一沾枕头就睡着了。当然,白银还是最为机警的一个,偷偷在暗处观察了很久。虽然不苟同靖王让人锁住新房大门的诡异举动,但一个晚上三番五次要用水,可见新婚夫妻有多恩爱,看的她那张常年没表情的脸上都浮现了羞赧的绯红,只能识时务地退到房间,不再守在新房外。

    等侍从一离开,龙厉披了件袍子下了床,亲自给半睡半醒的秦长安清理了身子,看着她半露在红色锦被外的纤瘦美背,不由地贴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睡吧。”他用低不可闻的音量说着,还未彻底褪去情欲的俊脸贴上她白玉般的后颈,吻了吻她的耳廓。

    这两个字仿佛一下子关闭了她所有感知的开关,她长睫轻轻颤动,终于陷入一片黑暗,身体疲惫瘫软之余,心底却是一派平静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殿下,山上风雪大,您身子要紧,别走了吧。”侍从低声说,总觉得在送亲路上的四皇子抑郁寡欢沉默寡言,跟往日平易近人的形象差距甚远。

    风雪在今日突然变得来势汹汹,他们没有继续前行,侍卫们早早地安营扎寨,等候明天能不能放晴了再赶路。

    萧元夏置若罔闻,他知道今日就是秦长安的新婚之夜,今日来到了北漠的连天山面前,他仰着脖子看着那座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脉,更觉得那就像是秦长安,曾经伸手可及,如今却远在天边。

    他的喉咙滚了滚,脸色凝重阴郁,不顾侍从好言相劝,骨子里有着一股拗劲,不停地往上爬,山中没有现成的台阶,全是无人走过的野路。带刺的灌木丛将他的华服下摆划的破破烂烂,甚至刮破他的小腿,他也不曾察觉,脑子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,就是要登上这座遥不可及的山峰!

    终于爬到了山顶,他深深吸了口气,那夹着雪花的凉气,顿时让他冷彻心扉。风很大,雪片狂乱废物,窜进他的衣下、发间,渐渐的,他整个人都冰起来,却又凝然不动。他希望,越冷越好,这样,才可以让他忽略心里彻底的冰凉。

    临行前,父皇对他说,在旁敲侧击下,徐神官当日对萧元夏所说的话,并非是他想象的那般……明知道是托辞,他不得不当成是事实。

    眼下,是一派被冰雪覆盖的土地,这就是他一心想得到的东西吗?曾经的热血沸腾,曾经的壮志凌云,却飘渺的宛若天边那些抓不住摸不到的云彩一般可笑。

    此刻,他居然不在意北漠的将来,他自己的将来都可以不管不顾,多年后哪怕能站在北漠的最高处,就算是不虚此生,对得起萧家祖宗了吗?

    他冷冷地笑,笑的没有温度,没有畅快,只有凄冷伤怀。

    他是北漠皇子,身边却连一个知心的女人都没有,一想到梁雪那个无才无德的女人,他更是不可控制地想念起秦长安的一颦一笑,她的洒脱,她的镇定,她的聪敏,她的从容,她的一切……竟在北漠再也无法挑出一人,赶得及她这般的与众不同。

    侍从在不远处冻得瑟瑟发抖,四肢渐渐麻木,面前的萧元夏俯瞰着北漠的江山,他动也不动,身上很快积压了一层薄雪,仿佛是山神般威严凛冽,不可侵犯。

    “四殿下?天马上就要黑了,您该下山了,否则,在山里夜路难行。”

    萧元夏动作僵硬地抹了一把脸,脑子里空白一片,只剩下几年前的那个夜晚,他跟秦长安在军营里抬头眺望的星河,曾经那么绚烂多彩。

    源于北漠,止于北漠。

    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冻得僵硬,连紧握成拳都做不到,他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,将这一两个月的烦闷暴躁全都倾吐出来,温暖的白气从嘴里吐出,很快飘散在寒冷的空气之中,等他想要迈动脚步,心中一惊,发现自己寸步难行!

    “殿下,您走不动路了吗?来人,快来人呐!”

    被侍卫背回去的萧元夏在营帐内歇下,连夜发起高烧,索性跟着迎亲队伍有两个宫里派来的御医,没想过是防着出嫁的郡主有点头疼脑热的,但郡主曾经是宫里的首席御医,更是他们的顶头上司,他们跟着大部队,从来就没有派上过用场。谁曾想过,他们总算有了用武之地,却是用在四皇子身上。

    “你们怎么回事?殿下想去爬山,你们就不会劝着点吗?下这么大的雪,山上比山脚下冷多了,这是在山上站了多久啊,殿下都冻伤了!”

    “沈御医,小的自知有罪,但眼下最紧急的是给殿下疗伤。”侍从哭丧着脸,垂着头认错,他怎么没劝过?但恣意妄为,向来都是当主子的权利,他们这些下人哪有给主子做决定的道理?

    沈御医面色沉重:“暂时我们不能继续往回走了,我们身边有些药材,可以应应急,但有几味药需要去最近的镇子上采买。这里一定要添几个暖炉,用温热清水给殿下擦洗暴露在外的地方,等殿下醒来,冻伤之处也许会发痒,千万不能用手抓,一旦伤处严重,就更不能恢复了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约莫三十,就在山脚下停了下来,整晚萧元夏都睡的极为痛苦,但身畔人更不好过,个个提心吊胆,连眯眼的功夫都没有。

    这场病来的又急又凶,病中人不管身心,都格外虚弱,直到三天后他总算可以坐起身来,双手贴近暖炉,面如土色,却是幽幽地道。“金雁王朝不如北漠这么天寒地冻,也许她会喜欢吧,谁让她那么怕冷呢……”

    靖王府。

    龙厉醒来的时候,已是日上三竿,他习惯性地手臂一搂,身畔的位置不再是空落落的,而是有个真实而娇柔的女子存在。

    秦长安虽然有些清醒,但还是不愿张开眼,直到感觉龙厉的唇再度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痕迹,她的长睫才微微颤动,继而睁开那双黑玉般的眼。

    他在锦被下圈住她柔嫩如软豆腐般的娇躯,定定地凝视着她,她的青丝披散着,带着三分女子特有的妩媚和慵懒,美的不只是那头浓密有光泽的头发,还有她眼波流转之间活泼的生气,那是他见过太多女子所没有的东西,安静回望着他的那双剪水美眸,此时此刻竟有些许柔弱和温暖。

    “醒了?昨晚睡的可好?”他笑的春临大地,那双形状美好的眼睛,却是暗藏不良用心。

    “好什么?我怀疑昨晚你是否被人下了媚药,就是十个女人也满足不了你。”她推了他一把,两个人总是贴的这么紧,黏糊糊的,更利于他一逞兽欲。

    “对付你,本王还需要吃什么媚药?没办法,本王龙精虎猛,年轻力壮。”他见她醒了,蛰伏一晚上的欲望再度蠢蠢欲动,光是秦长安这幅海棠春睡的模样,已然让他又想把她吞吃入腹了。

    “王爷,请自重。”她眉心微蹙,这男人平日里对她虽好,就是在床上总是太得寸进尺,不知疲惫,实在是放纵不羁。

    “你是本王的王妃,十六抬大轿明媒正娶抬进靖王府的,你让本王如何自重?”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,求欢被拒是常有的事,但他总是胜人一筹,就喜欢把秦长安这个硬骨头磨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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